某天風歌在我腦子裡喋喋不休自顧自地說出來的小故事。



 

 

「放手吧,留那孩子在身邊,也只是給你添麻煩而已」

那男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和那個人一樣,身旁像是總環繞著和煦的微風,卻又和那人不同,那笑容溫和又冷淡,像是石刻的假面,粗糙沒有溫度。卡艾想著,但他沒有反駁男人的話,在旁人看來就像是默認。

 

「那是祭子,」空氣在那男人身旁不斷流動,有著血精靈外表的男人自稱風歌,和那人相同的姓氏名,光看臉和身材或許還會讓卡艾想和他滾一晚床單,然而他嘴裡說出的話語卻讓他想吐。「是為了獻祭而生的孩子喔,自我毀滅的命運流淌在他的血液裡,勉強讓他活下去只會讓你的生命被他拖累,所以放手吧,讓他完成他的使命對你倆都是種仁慈。」

男人帶著憐憫的眼神看著卡艾,像是看著甚麼可憐的生物,而卡艾回瞪著他,彷彿護食的獸。

 

「他是我的財產,我要他或不要他,都不干你的事」白金色長髮的男人咬牙瞪著面前化身為血精靈型態的風元素,虛假的外表和虛假的笑容,那張臉卻和他的所有物長得一模一樣,令人作嘔。

「沒甚麼好堅持的哦?而且你早就膩了他、想丟掉了不是嗎?」就像是對不受教的學生耐心解釋的老師一樣,風歌不厭其煩地說道,「那孩子生來就是為了向元素獻上生命,是遠古時代失去法力之源的弱小貴族為了尋求元素的庇護而訂立的契約,他天生的歌喉是為了取悅元素、他先天的目盲和體弱是因為即將被屠宰的牲畜不需要生存的本能。」

喚做風歌的血精靈用悅耳的嗓音說出詛咒般的話語,「他的心臟、視力、體力,都是我的屬下阿爾緹雅自作主張給予的,和血精靈打交道久了她還真以為那些人是她的親族,真是麻煩呢。」那人仍舊冷漠而溫柔地笑著,「不過你將她驅離了,這點我要感謝你,卡艾·布雷斯特,那孩子是最後的風歌一族了,接受他的獻祭,我就可以從守護風歌一族的束縛中解放。」

所以,只要你拋棄他就好。

將你連繫著那孩子與現世的羈絆斬斷,捨棄這份你急於脫手的牽連吧,會由瓦爾翠斯引導他的靈魂去往該去的地方。

「然後你和我都可以自由了,是還滿不錯的結局不是嗎?」男人笑著說道,就像在說天氣不錯、或是拍賣場的交易成果令人滿意那樣的笑容。

 

「那是我的東西。」卡艾重申,「況且這交易只對你划算,對我來說可不算是好價錢,豢養他可也耗費我不少心力和錢財哪。」他想著海迦引發過的混亂、總是溫和笑著的男人因為他而瘋狂得像頭失控的猛獸、那令人煩悶的絕望眼神、盲目的溺愛和依戀、每一次哀求著的緊擁和愈發狂亂的性愛。「他是我的財產。」

 

所以我才不要因為你而拋棄他,我會拋棄他是因為那人是個令人火大的混蛋,他的生命是我的、他的歌聲是我的、他的瘋狂是我的、他愛與靈魂的依歸是以我為道標,而不是你,不再是你。

卡艾憤怒地想著,他在沙塵暴中固執伸手,風沙颳痛那雙白皙細瘦的手臂,但他很清楚那人的風暴傷不了他,他將永遠是海迦列茲的枷鎖、他自身便是控制那頭優雅野獸的韁繩。

 

你只能看著我、只有我。

 

「現在就把這風停了然後跟我回家!渾蛋海迦!」他生氣地大吼著,感受風暴逐漸停緩。

「明明就差那麼一點了,為什麼你要特地跑這麼遠來壞我好事?」儀式被中斷了啊,風歌嘆了口氣,「偏偏你又是那個祈福所守護的血脈⋯如果不是的話我就可以殺掉你了。」那人露出遺憾的表情。

卡艾朝他吐了舌頭,元素領主是世界最原始的構成,無論化身的外表多麽優雅,強壯和野蠻終舊是祂們的本性。他回頭瞪向手上抓著的那人,一頭棕色捲髮和無措又思慕的眼神,看起來就像隻被拋棄的大狗或某種驚慌失措的小動物。可恨的男人,明明自己是被惹怒的那方,現在卻搞得好像他才是欺負人的壞蛋。

 

一股怨氣無處發洩,只好用力揍向面前的男人。

 

「海迦列茲你個天殺的大混蛋,被趕出去是不會自己回來嗎?!你為什麼就只有這種時候這麼聽話!」

這樣不是會讓人覺得你根本早就想離開我嗎?卡艾用力捶打打到手痛,紅腫起來的雙手才被面前的男人訥訥地捧起。

「⋯對不起。」喚作海迦列茲的青年小聲說道,好聽的嗓子不知為何顯得有些啞,「⋯謝謝你來找我。」

 

被抓住手就改用腳踹,卡艾用力踢了海迦的小腿好幾下,直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還老是想自殺換現金的男人小聲喊痛才勉強住腳。

「我腳痛,抱我回去。」才剛施暴完的人趾高氣揚地說道,海迦將他橫抱在懷裡,溫柔的眉眼帶著寵溺的苦笑,被允許的碰觸讓他小心謹慎地擁著懷裡那千里迢迢將橄欖枝遞來的嬌蠻伴侶。

「其他的回去之後再跟你算帳。」

「⋯是。」


 



「你為什麼一起跟回來了?」

「好奇來看看祈福寶貝所守護的家嘛!」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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